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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眼睛发涩，声音颤抖地问道：“你说的能量不会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就是我自己。”2号指着自己的身体苦笑道：“1号，我们在这里的不是我们的实体，而是精神力在这里的投影。在启动我们之间的时空锚定后，我的精神力就消耗了一半，而且还在不停慢慢溢出，就算是回到现实世界也一样！我需要很努力才能压制精神力的溢出。所以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吞枪自杀的原因吧。如果选择其他死法，可能会因为不是即刻脑死亡，弥留之际控制不住精神力外溢过多导致无法完成下一次时空锚定，而现在，我快压制不住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对不起！我不知道会是这样，我不该老是打岔，不该老是怼你，还不停催你启动锚定……该死，就没办法了吗？”

    我心里懊恼的无以复加，怪不得2号老说没时间了，我的每次打诨插科、东扯西拉都是在消耗1号宝贵的生命，虽然我俩才相识几个小时，而且一直在激情互怼相互嫌弃，但在我心中一直已经把2号视为同志战友，是前辈、是兄长，没想到刚相识就要永别，这让我完全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2号摇头，慢慢说道：“没用的，1号，当我启动第一次锚定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，让我告诉你我对时空规则的一点感悟吧！每个时空的未来未知，有无数可能。但发生过的就是历史，未来可以改变但历史是固化的。所以无论怎样，我都会从这里离开，不再回来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会去哪里……，我还能见到你吗？”我不死心，抱着一丝侥幸问道。

    2号不答，双眼怔怔地看着桌前的虚空，脸上表情不断变化，从不甘到眷恋再到解脱，最终释然道：“我不知道，也许会投胎、也许会轮回，不过最有可能成为时空这条大河里的一朵浪花，或是阳光下的肥皂泡，短暂出现后消失得无影无踪……不过我不后悔！”2号重新看着我，眼神逐渐坚定：“我是卧底，是人民警察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职责，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，即使代价是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2号盯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这次卧底行动没有上级、没有支援，部里厅里也没有你的档案，你将孤军奋战，你的功绩也永远无人知晓！现在，请你告诉我，你愿意接受任务吗？你能完成任务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惜一切代价，坚决完成任务！即使付出我的生命！”我也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。

    2号微微一笑，挥了挥手，我们的着装瞬间变成人民警察制服，一个二督一个三司相面而坐，2号莞尔一笑：“看，这是做主管的一点小福利，现在我把主管权限移交给你，我离开后你好浏览一下我和亨特的档案，为完成任务做好准备，对了，我的档案你不要随便乱翻，即使是我俩是同一个人，也要注重我的个人隐私呦！”

    我咬着牙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，2号继续微笑道：“好了，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了，1号，你准备好执行任务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 ……准备好了！”我用尽力气才说出这4个字，我知道当我说出口时，1号的离开就进入了倒计时！

    2号将钥匙和我与亨特的档案卡握在手心，后闭上眼睛。身影开始剧烈闪烁起来，头顶的彩雾愈加明显，最后凝结成彩色的云朵久久不散。整个图书馆光芒大作，当圣洁神秘的赞美歌声隐约响起时，我再也忍耐不住，鼻子一酸，潸然泪下！

    ……歌声缓缓消散，光芒慢慢变暗，2号剧烈闪烁的身影终于趋于平稳后，整个人就像褪色的照片一样黯淡无光。2号睁开双眼，看着我转头拭泪的背影，拿起放在桌上的警帽，端正地戴在头上，起身来到我背后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微笑道：

    “好了，一号，可以出发了，让我送送你吧！你也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。”

    2号和我并肩走过大厅中长长的过道，灯光在我们身后一盏盏熄灭，熄灯号在耳边隐约响起，如歌如泣！图书馆用自己的方式为勇士送行！

    当我们走到过道尽头，灯光完全熄灭，熄灯号的尾音也逐渐消失。面前图书馆的大门正缓缓开启，屋外的阳光一拥而入，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上下浮动，点缀着阳光的轨迹。

    2号头顶突然迸发出无数彩色的细小粒子，喷向黑暗的天空，如烟火般璀璨。我怔怔地望着2号，2号的身影剧烈闪动的，以肉眼的速度迅速变淡！

    2号浑然不觉，抬头望向天空，看着一个个细小的彩色粒子一一泯灭在黑暗的空中，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纯真笑容。

    “多好看啊！都好久没看过烟火了！”

    2号眷恋地喃喃道：“1号，你知道我们一直很喜欢看烟火。我的演出就要结束了，在大幕落下有这么漂亮的烟火相伴，也算有个漂亮的谢幕了吧！”

    2号头顶不再有彩色粒子喷出，身影也不再闪烁，只是已经暗淡得快要看不清。2号转头看着我，微笑道：

    “就送你到这里了，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！”

    我强忍着泪水，哽咽着道：“认识你很高兴，2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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